稿件来源:乐途旅游网与专栏作家杨中明
太阳已经要下去了,我还在找住宿的地方。
原来预定的地方满员了,老板带着我在这个村庄到处找住宿。虽然对她居然能够把我预定的房间让给别人,表示不解,但看在她负责到底的态度上也忍了。
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一个空铺,价格比原价170元涨了足足100元,想到零下20多度的野外,也可以忍了。
进屋,里面人声鼎沸,温度奇高,眼镜一片雾茫茫。
放下行李,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坐的位置,除了小小的吧台。
我说,来瓶酒,就是那种号称的人参酒,60度。不用杯,吹瓶吧。
菜没上,我仰头喝下一大口,一团火从胃的底部升腾起来,我舒缓了一口气。
问吧台的小伙子,整一口?他吃惊地看着我。我又喝一大口。
我说,你真的不整一口?他说,看你这个样子,比我们东北人还喝得。
他不知道,我还真得喝几口,压压惊。
太阳落下去,松花江静静流淌
一定要把这段奇葩经历分享给大家,自认会比照片更精彩。
对于我等南方人,对东北的冰天雪地有天然的好奇感和恐惧感。比如野外尿尿,直接变成冰棍,一敲,就断了,之类。
临行前,跑到奥克莱斯买了据说能抵御零下26度的羽绒服、超厚棉裤(后来才知道叫滑雪裤,不透气,超暖和,但惹祸的也是他。现在暂时不说)、雪地靴,手套、帽子,立志要把自己打扮成爱斯基摩人。
我是从长春坐动车到吉林市,准备从吉林市火车站前公路客运站乘郊线汽车向北去乌拉街,然后到雾凇岛。
滑雪裤质量太好了,在长春火车站就热得不行,料想动车上空调一吹更受不了,便在车站换成牛仔裤。
火车穿过东北平原,那些一眼望不到边的白雪,让我一次次想起海子的某些诗句。这是一次一个人的旅行,想想都让人兴奋与激动。陌生的城市总是让人产生疏离感。
出吉林市火车站,一群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去哪。我找了一个相对瘦小、老实的老女人,问去乌拉街怎么走。她说正好车要去,只是车停在前面某个方便的地方,要先坐她的火三轮过去。
坐上火三轮,风一吹,我的牛仔裤简直就完全是透风一样。
我问她:附近有厕所吗?我换一条厚裤子。
她说:有啊,前面就是,我拉你去。
七歪八拐,火三轮穿行在被踩得黑乎乎的雪地上。
她带我进了一排低矮的房屋。里面似乎没有窗,也都没有开灯,地板上满是污水与泥巴。那泥巴果然是教课书上说的,黑土地呀,肥沃。
我心里想,这厕所也太简陋了点吧。在哪?
她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里面,我顺着狭长的通道往里走,两边是木板隔成的小房间。唉,怎么带到民工的工棚来了,我想。
在最顶端,我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没有厕所,只有一张床。
反正换条裤子就几分钟,忍了。
正当我脱下牛仔裤,刚把滑雪裤提上来,还没有系皮带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我说,干嘛呢,我在换裤子呢。
她说,大兄弟,不用穿裤子了,我们这里按摩不错,还提供特殊服务。
我靠!我一下子明白了,这里竟然是个色情场所。我的脑袋瞬间旋转了3600多圈,我这次鬼差神使带了不少现金,当然还有价值不菲的摄影器材。
我态度诚恳地告诉她,不好意思,我暂时没这方面需求,我只是来换条裤子。
她就开始絮絮叨叨地反复说,按摩手法如何好,提供的服务如何激动人心,等等。
我则苦瓜着脸,反复也就一句:大婶,我只是来换条裤子呀,只是换条裤子呀,裤子呀。
几个回合下来,她丝毫没有放弃,我只想马上系上皮带离开。她一看我要系皮带,竟然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没辙了,我问她:一次服务多少钱?
她说:20。
我不由自主在心里又靠了一次。长年与经济领域打交道的我,第一反应是:东北的经济难道这么不景气?
我赶忙摸出50,说不用找了,我也不要什么特殊服务。我只是来换条裤子,马上就走。
她拿了钱,犹豫了一下,出去了。我松了一口气,赶忙系皮带,背上包,正要离开。
门,砰的一声,几乎是被撞开的。
一个女人冲了进来:干哈呢,干哈呢!
我定睛一看,这女人四十岁左右,体重目测至少180斤,五短身材,脸上好似涂了一斤面粉,鲜红嘴唇。
我心里一哆嗦,暗想要糟,这里不仅是色情场所,还是黑社会地盘。香港的黑帮电影镜头一个个闪现。
我再次态度诚恳地说:我,我其实只是来换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