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印度,存在即真实)
稿件来源:乐途旅游网与媒体专栏中国国家旅游
印度旅游局的宣传口号“Incredible India”,被中国同学戏谑地翻译为“不靠谱的印度”。这片南亚次大陆全境炎热,一入春,热带季风就会虐得人外焦里嫩。也正因为湿热,远观这个国家总是鲜艳无比,走近了才发现,这里的表里严重背道而驰,好与坏都以夸张的姿态肆意生长,而这些存在,正如每年如期到达的季风一样,在印度都是合理的,犹如季风是自然的一个方面那般合理。
果阿:风靡了半个世纪的嬉皮之都
在印度,我以“沙发冲浪”的方式住进了当地人的家里,观察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思考它与我所看到的媒体报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我们对这个南亚次大陆国家的误解又有多深。这个国度,正如20 世纪80 年代“宝莱坞”广告语所说:你可以爱我们,你可以恨我们,但你不能忽略我们。
在孟买这个嘈杂、肮脏、混乱、疯狂的城市待了四天后,我在能冻死人的空调大巴上坐了一夜, 早上10 点,瑟瑟发抖地到达了果阿(Goa)北部的海滩城市马普萨(Mapusa)。这里只是前往各海滩的一个中转站,长途汽车站停满了摩托车,各类售卖咖喱的小铺一字排开,旁边是叫卖着各类廉价小商品的市场。
第一次听说果阿这个地方,是被朋友拉去参加一个名为“GoaProductions”的地下电音派对。果阿邦位于印度西岸,北临马哈拉施特拉邦,东方及南方与卡纳塔克邦接邻,西濒阿拉伯海,它是印度面积最小的一个邦,人口也少。从20 世纪70 年代开始,西方的嬉皮士就以“前赴后继”之势来到果阿,难怪以它为名的电音派对每次都用扎染和迷幻作为主打风格,我也准备用“朝圣”的心态去探寻一下这片海滩到底有什么魅力。
接待我的沙发主人Karan 来了,他三十多岁,身材瘦削,带着热情的微笑。他驱车带着我前往他位于Anjuna 海滩附近的家,攀谈之下,得知他出生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大学毕业后一直想逃离父母的控制。父亲支持他继续深造,于是他去英国读了金融专业的硕士,随后在伦敦一家银行工作了6年,攒下一些钱,回到印度,在德里市中心开了一家餐馆,不料餐馆的生意并不如预期的那么美好,那两年他基本是在“心力交瘁”的状态下度过的,亏了钱,也伤了心,于是关掉餐馆,到果阿“疗伤”。他租下一个大房子,每月只要两千元,就可以坐拥一个大客厅、三个主卧、一个开放式厨房、一个大院子和附赠的四只流浪猫。Karan 说房主是他的朋友,所以合同一签就是十年。我问他果阿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他决定在这里呆上十年都不觉得腻,他说,我先带你去Anjuna 海边看看吧。
他一边开车一边摸着自己的光头说:“要不是30 岁之后头发日渐稀少,发际线越来越往后,我多想和那些西方背包客一样编一头的脏辨啊。”是啊,温热的气候,灿烂的阳光,完美的海滩,低廉的物价……这里简直就是嬉皮生活的完美之地。
海边,婆娑的棕榈树在风吹过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声音,海浪拍打着岩石,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平和的表情,手里抓着凝结着水汽的冰啤酒悠闲地走在沙滩上。相比孟买路边满地的垃圾、排泄物,人们一脸厌烦和毫无耐心的表情,此起彼伏永不停息的rickshaw(人力车)的噪音,这里真正配得上“天堂”这两个字。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果阿这么有名气了。
今日,仍有无数嬉皮来这里寻找自己的同类,过他们理想中的“共产主义”生活,因为他们一直相信,即使嬉皮最好的年代已经逝去,但是嬉皮的精神永存。他们每周三会奔赴当地已经风靡了三十年的“跳蚤市场”,中午刚过,就能看到那些胳膊上刺着文身、穿着扎染T恤的人们骑着机车、驮着从世界各地搜寻或是自己手工制作的货品到来,那件手工编织的罩衫,那根皮制的反战项链,那条从巴基斯坦带回来的惊艳的裙子,都静静诉说着果阿最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