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巴戎寺:一代高棉名王的跨界颠覆)
柬埔寨,一个处于东亚与南亚之间的古老东南亚国家。优越的地理位置让其一直充分吸收了外来宗教文化精髓,并创出了举世瞩目的吴哥文明。在12世纪末,史称吴哥王朝最伟大的君主——阇耶跋摩七世因晚年改笃信佛教后,打破了曾经主导柬埔寨宗教信仰多个世纪的国教——印度教,以及婆罗门教等众多信仰平分秋色的局面,让佛教从此登上国教宝座,渗透到举国上至国王,下至百姓的日常生活以及文化等领域,并一直延续至今。 其中,令世界都为之惊叹的“高棉微笑”所在地——巴戎寺,正是这场柬埔寨宗教史上历史性融合和颠覆的伟大艺术文化结晶。
第一眼远观巴戎寺,只见星罗棋布的石块和石柱,把里面的数栋石山包围得严严实实。典型的印度教和佛教的须弥山设计,让最高的主塔最为突出,犹如高耸蓝天的金字塔一样,象征着宇宙的中心。
12世纪,建造世界第一大宗教建筑——吴哥窟的君主苏耶跋摩二世去逝后,吴哥王国陷入内乱,接而又遇到外敌占城(当年越南)的入侵。这时,年近六十岁的阇耶跋摩七世眼见国土沦陷,生灵涂炭,决定为了江山社稷,重振帝国兴盛之大旗,以过人的谋略和胆色在沙场上驱逐占城人,使两国合并,于1181年登基为王。在位三十余年间,吴哥帝国达至顶盛高峰。
到了晚年,他因为厌倦了战争的内外纷争,渴望得到真正的和平和宁静。同时深受第二任太太的影响,选择皈依佛教,并将国教由原来的印度教改为佛教。
巴戎寺最初始建于苏利耶跋摩一世之手,阇耶跋摩七世下令改建巴戎寺之时,把他的佛教理念融于其中。所以无论是总体设计,还是雕刻细节,都有大量印度教和佛教神话传说共存的影子。
回廊的门廊设计非常独特,纵横交错,通向各方,特有一种时光穿越感。每每在外廊与内廊中兜转,以为到了死胡同,总又发现幽深处却透出丝丝阳光,就如告诉你坚守信念,希望之路有千条万条,用心发现,处处都会找到出路。当指尖触碰到这些斑驳累累的残垣断壁,时间仿佛凝住在历史上的某一刻。
门廊之上, 从坑坑点点但未完全褪色的花纹雕刻,便可想象到这座十二世纪末的建筑在当年是何等风光。虽然久经年华洗礼,徒增沧桑,但魅力不减。
除此以外,还发现婀娜多姿、气质不凡的阿普萨拉(Apsara)无处不在。她们是印度神话中,在修罗和阿修罗搅拌乳海时从海中升起了来的仙女。她们神态各异,舞姿轻盈,为神明服务,以舞蹈娱乐众神。如同断臂维纳斯女神一样,风情万种而充满了神秘。
沿着蜿蜒的回廊深入,恍如隔世的穿越感越加增强。千块万块石头堆砌起来的佛塔错落有致。逐步拾级而上,不论抬头低头,处处都会遇见玄机。虽然内廊有如迷宫一般,但柳暗花明又一村,走着走着就会发现一片意想不到的天地。
这里大大小小的佛塔共有54座,寓意吴哥王朝鼎盛时期阇耶跋摩七世所统辖的 54个省份。每个佛塔顶部都刻有巨型四面佛,分别代表了它慈、悲、喜、舍之四梵心,皆不形于色。216面佛相各不相同,垂帘的双眸代表不染六尘,微翘上扬的嘴角上带着微笑,带着高深莫测的神秘却又是那样宁神安详,时刻360度无死角注视着眼下每一个角落。
有一种说法是,这些佛相是以阇耶跋摩七世的面容为蓝本的。一来可能是为了歌颂他的丰功伟绩,把他比喻成神一样的统治者,成为广大受苦难的人民精神上的依托;二来它可能作为一个用于巩固政权的专治宗教工具,宣扬君权神授,让平民百姓们相信国君便是神的化身,国运有如神助定必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就能杜绝谋反的思想。
佛语有云:“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是莲花开。”坐在窗台上静观眼前一尊尊的佛像,那祥和的微笑昭示着大度和宽容,无形的力量让人顷刻心境平静,心胸豁达。
真心佩服如此浩大的工程,竟然只用石头就可以造就如此一个超脱俗世的经典佛度空间。它堆积起的是厚重的历史沉淀,高高在上却又触手可及。每每走到佛像跟前,都自然而然地会双手合十,唤醒心中最真的善念。
可惜,在阇耶跋摩七世去世后,战事再度,烟火四起。曾经辉煌一时的巴戎寺变得一片狼藉。原本木质结构的廊顶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石柱的条条框框和满地堆积的石块。
万幸,1200米长的浮雕长廊保留了下来。它犹如一本活化的历史书,令人惊叹的刻画了11000个人物。让后辈看到当年柬埔寨百姓的生活常态,包括战场厮杀、集市贸易、生产劳动等等。和那些曾经让人深信的印度教传说故事,在修修补补中让曾经的历史历久弥新地传说下去。
巴戎寺的美,是一代高棉名王阇耶跋摩七世在印度教与佛教之间的跨界颠覆之作。它不再崇尚印度教中的以阶级划分的种姓制度,改笃奉佛教的崇尚平等、淡泊、宁静、忍耐,把这些佛理无声色地藏在这片微笑石林之中。让它在历史斑驳的光影中依然熠熠生辉,让它隐藏的那股巨大神秘力量化成永恒的动力和希望。它的深沉、它的沧桑值得让人一再迷醉其中。
旅行实用TIPS:
一、门票与吴哥窟的通用,一票即可游览吴哥城内所有吴哥古迹。
二、交通方式可选择嘟嘟车、包车前往。
三、巴戎寺面向东,游客大多数都会安排在早上游览,所以景区内人潮涌动。如果自由安排的,不妨下午也可到此一游,领略一下它深闺宁静的一面。
四、巴戎寺内没有明显的方向指示牌,在石洞内穿梭犹如走进迷宫一样。下车时,记得记住进门的特点,甚至拍照确定。离开时若走错了门,可以围绕着正方形设计的外廊走到原点下车的地方。
五、参观者一定备好防晒用品和饮用水,因为当地日间的高温实在让人难受。需要避开烈日时段,最好不时在石洞里休息一下,以防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