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绿野谜踪丨有这样一群人,满世界找“大猫”)
人口密集、工业广布的华北地区并非生态焦点区域,这里却栖居着一个濒危的、中国唯一特有的金钱豹亚种——华北豹。作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华北豹并没有得到其他明星物种如大熊猫、藏羚羊那般的待遇。人们对它所知甚少,影像资料更是缺失,直到一个民间志愿者组织的出现,让这种神秘而高贵的“大猫”渐渐走进公众视野,得到了难能可贵的关注。这个组织就是猫科动物保护联盟(猫盟)。
山西晋中太行山,猫盟设置的红外触发相机拍摄到一只华北豹在晨晖中走下“荣耀石”。“荣耀石”位于山顶,是华北豹最爱流连的地方之一。猫盟便以动画电影《狮子王》中的“荣耀石”为其命名。
猫盟是一家以科学保护中国本土野生猫科动物为目标的民间志愿者组织,以科学为基础,实施监测、研究和实地保护,评估中国野生猫科动物现状,提升社会的保护意识,为推进中国本土野生猫科动物及栖息地的保育提供解决方案。
猫盟豹项目负责人宋大昭(右二)、传播和筹款负责人黄巧雯(左二)、“老豹子”队队长魏栓兵(右一)和志愿者蒋航在巡山时合影。
上面这个合影也反映了猫盟这支保护队伍的主要力量:宋大昭、黄巧雯代表了猫盟的全职成员;魏栓兵代表了来自当地的保护力量,这个力量既包括乡政府,也包括魏栓兵这样的普通村民;蒋航则代表了关注野生猫科动物的自然爱好者和年轻志愿者。
宋大昭(中)读取监测数据后重新设置红外触发相机。在晋中太行山,猫盟在方圆300平方公里的林子里布设了100多台红外触发相机,这些基于公里网格架设的相机,组成了巨大的点阵监测网,不间断记录华北豹的行踪。
华北豹保护项目是猫盟从萌芽阶段就全力推进的长期项目。从最初出于兴趣与爱好的追踪寻觅,到建立科学的基于公里网格设置的红外触发相机点阵检测网,在长达8年的监测和对海量拍摄数据的梳理中,猫盟对栖息在晋中太行山的华北豹种群状况有了越来越清晰的了解,为科学研究和保护工作的开展提供了宝贵数据和有力依据。
在“荣耀石”,“老豹子”队成员程永香伏低身体模仿豹子的姿态,以帮助志愿者蒋航调整红外触发相机的拍摄角度。
猫盟发现华北豹的粪便,黄巧雯用标尺做参照并拍照记录。在野外与华北豹邂逅几率极低,它们的粪便和足迹是研究华北豹的重要线索。这些粪便通常被采集做化验,以了解华北豹的食性等等。
此外,猫盟发动当地村民成立“老豹子”巡护队,维护红外触发相机数据,巡山打击盗猎;与保护地的乡政府建立合作,为平衡发展与保护出谋划策;动员社会力量,募集人豹冲突生态补偿金等等。
程永香在密林中开路巡山。他早在2006年就与猫盟的前身“三北猫科”的成员一起保护华北豹。猫盟于2015年招募当地村民成立“老豹子”巡护队,主要负责反盗猎、红外相机数据维护、人豹冲突现场鉴定、宣传品发放等工作。华北豹得到了保护,“老豹子”队员也因此增加了收入。
程永香在红外触发相机上方钉上“给豹子买牛排”爱心机位的牌子。“给豹子买牛排”是猫盟在网上发起的公募活动。由于华北豹栖息地破碎化,有大量家养的肉牛进入林区,华北豹袭击家畜的事件时有发生,蒙受损失的村民有时会选择毒害华北豹。为了补偿村民的损失,不让毒害报复的事件继续发生,猫盟募集生态补偿金,募捐达到一定数额的网友就可以得到这样一块“爱心机位”的金属牌,由猫盟队员钉在监测点。
宋大昭(中)赶到乡政府参加猫盟与乡长的工作会议,两名“老豹子”队员抬着新红外相机和猫盟配发的御寒衣服一起赶到会场。
在乡政府举行的工作会议上,豹子伤害家畜的照片和文字材料摆了一桌,马坊乡乡长范新国(右一)介绍情况,宋大昭(左)做详细记录,“老豹子”队员在一旁询问。猫盟的保护行动得到了当地乡政府的大力支持。
“老豹子”队员齐千堂在工作会议上准备提交自己管区的红外触发相机存储卡。他每次都用纸将存储卡仔细包好,并在上面标注拍摄地点和是否拍到豹。猫盟要求队员每月进山回收各自管区内所有红外触发相机的数据,并及时更换电池。
“老豹子”队队长魏栓兵(右)与队员张二宝(左)、张有奎(中)交流各村的保护情况。共有来自五个村的五名村民组成了“老豹子”队。
猫盟的工作会议结束后,黄巧雯(右)将“老豹子”队员提交的存储卡数据拷贝到电脑里。
宋大昭开着自己的猎豹车带着猫盟成员赶到山西晋中,车出了问题不得不在街边检修,金钱豹的模型摆在猎豹车的控制台上。由于经费紧张,猫盟成员需要开自己的车完成所有运输、巡山等任务,由于常年在路况极差的道路上奔波,车况都不理想。
除了实地保护,猫盟更希望让远居城市的人们也来关注“大猫”的命运。珍贵的金钱豹影像资料和俏皮的文字让猫盟的微博和微信公众号极具号召力,富于创意和美感的周边产品也聚集了大量粉丝,定期举办的京郊自然观察活动更是吸引了众多年轻志愿者。猫盟慢慢探索出一条充满活力的保护之路,他们的项目得到了阿拉善SEE基金的认同和支持,野外调查也得以扩展到全国九省市。
猫盟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为学校环保社团绿色使者协会的学生做金钱豹主题的讲座。这是宋大昭在投影屏幕前做讲解。
猫盟负责人万绍平(后排右一)、传播和筹款负责人黄巧雯(后排右二)、豹项目负责人宋大昭(后排左二)和猫盟科学总监、猫科动物专家冯利民(后排左一)在北京鸿芷咖啡馆介绍猫科动物保护情况。
在北京鸿芷咖啡馆举行的公益讲座上,猫盟的周边产品作为问答环节的小奖品被摆在一旁。这些猫科动物主题的周边产品是猫盟保护工作的又一个创意之举,深受学生、白领喜爱。
猫盟成员在办公室里交流。武展昭(右一)是猫盟的设计总监,墙上的挂图就是她的手绘作品。猫盟的周边产品也由她设计。
“以大猫之名,守护失落的荒野碎片”,对于未来的展望,猫盟成员有着默契的共识:职业化。他们希望人们不再把自己的工作看成抛家舍业、唯有情怀,而是一份名副其实的工作。只有职业化才是自然保护的长远之计。
黄巧雯(右)和程永香在巡山路上,他们的背影融入暮色。
图文|陶希夷
编辑|吕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