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牧民四季离不开水,冬天他们会凿开河面的冰,待融化后使用。夏季也会在河边取水,一般由家中的女人去取。冬天在冰面凿冰取水是最为传统的取水方式之一,一般男人从事的工作,因为取冰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本文图均为 苏德夫 摄
冬季草原上的男人在河边取冰后,会装在勒勒车或者其他可以运输的交通工具里。骆驼拉冰是非常传统的取冰方式之一。骆驼是杂食性动物,常会吃一些盐碱性植物,耐饥渴,在草原上是常见的动物,曾经是牧民和商旅的最好工具。在划分草场之后,骆驼的数量急剧下降。
呼伦贝尔草原的冬季漫长而又寒冷,羊群在雪原上寻觅牧草,如果雪下得太大,羊群则无法吃到牧草。
2012年到2013年的冬天,呼伦贝尔草原遭受严重雪灾,大雪覆盖了通往牧民家中的草原路,牲畜牧草短缺。政府出面破雪开路,帮助牧民运输牧草。
由于草原上的生产体制的改变,原有的游牧生产逐步转变为定牧,抵抗灾害的能力逐渐减弱。曾经草原上下大雪的时候,牧民们会游牧到雪少的地方,避免遭受更大的损失。冬季的牧场一般会选在山坡的阳坡,高纬度的阳光带给牲畜足够的热量。冬季转场一般在没有雪或者雪过大的情况下进行。雪是冬季草原上最重要的水源之一,不下雪意味着“黑灾”,雪太大则会带来雪灾。
随着温度的升高,在春风的吹拂下,积雪逐渐融化,牧民们将房屋阴面的雪拿到家中融雪饮用。草原上的水缸是最重要的生活工具,冬季储雪,夏季储水。
装好了春天仅剩不多的雪,运送到家中,在河水解冻前,牧民将一直使用雪水。草原上的牧民对水的使用有严格的要求,不会浪费水资源,对大自然充满敬意。
牧人将雪倒入锅内,煮沸,在经过棉布的筛选后,将一些较大的杂质过滤掉。在很多人的眼里,这样的水质不是很好,不过这是草原上最好的水了,来自上苍的恩赐:无根之水。
四、五月份,草原进入枯水期,气温的上升以及春风的吹拂使得雪水很快融化。2012年春天,草原上燃起了大火,几十万亩的草原被大火掠过,牧民正在用水浇灭被大火点燃的羊圈。羊圈一旦被点燃,往往直到雨季才会被熄灭。
春天的雪彻底消融完毕,被围网围起来的牧民没有办法来到河边或者湖边给牲畜饮水,牧场每家每户于是会打一口井。表面上看,每家一口井给牧民带来了方便,不过从生态角度来说,这是打破了原有的生态圈。
在储水缸旁喝水的羊群。
草原上的雨季集中在六月到八月之间。在以前,牧民会将夏营地转场到草原的高处富含水源的地方。在高处,夏季的季风会吹走蚊虫,带来温润。然而,围网拦住了游牧生活的脚步,让每个蒙古人停留在自己的草场内。照片中这样的转场场景越来越少了。
每年夏季,生活在呼伦贝尔草原的巴尔虎牧民,都会祭祀呼伦湖、贝尔湖,乞求风调雨顺,草原吉祥如意,呼伦贝尔也因这两个湖而得名。牧民自发的这种祭祀形式已有数百年的传统。
人们都说草原上最美的季节是夏季,在短暂的夏日里牧民会休养生息,会参加各种那达慕,以及敖包祭祀,在期间会走亲访友,分享这一年来的故事,想必这就是草原最纯真而又传统的一面。牧马人从几十公里之外参加家族的敖包祭祀,身后则是呼伦湖东岸。
草原的雨季可能会如期而至,也可能一个夏天都不会下一场雨,2015到2017年,连续三年,呼伦贝尔草原出现了连续60余天没有降水的情况,草场没有返青。牧民无奈又无助,只能在嘎查(村)的帮助下,转场到公共草场缓解旱情。然而,草场面积太小,只能维持不到一个礼拜的食草量。
80后牧民道尔吉苏荣正在使用柴油发电机给自己的羊群饮水,时代在改变,年轻人逐渐适应了现有的生存状态。他们的印象中没有游牧的往事,只有父辈的回忆。越来越多的现代化生产工具,会让生产更加便捷。草原的地下水是有限的,草原地上水也是有限的,而人类的生存欲望是无限的。人类一定会想尽办法求生,那么只有相互尊敬,才会达到自然平衡,才会长期生存下去。
草原上的四季让一切都成为轮回,悄然而至的秋天是迎接冬季的序曲,牧民准备着给牲畜的牧草,储存过冬的食物。图为牧民苏布德正在给牛犊储水。